长篇小说《扬眉出剑》第四十八章 棋逢对手

飘舞

《扬眉出剑》第四十八章 棋逢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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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人凤，字齐五，浙江省衢州府江山县人，国民革命军二级上将、保密局局长。民国时期四大特务：徐恩曾、毛人凤、戴笠、李士群，可谓是臭名昭著。其中，最出名的毛人凤和戴笠，更可谓是蒋介石的左膀右臂和得力干将。而在军统系统里，又有4个大特务很出名，他们就是被称为“三毛一戴”的：毛人凤、毛万里、毛森和戴笠。
与戴笠阴险、冷峻、“隐形人”的派头不同，个头不矮的毛人凤，似乎颟颟顸顸，平时总是笑呵呵的，看上去有点“傻呵呵”，素有“笑面虎”之称。他和戴笠的关系，作为属下，戴笠把自己的情人向影心许配给毛人凤。如果是一般男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膈应”。但毛人凤不仅“笑纳”，而且婚后也像敬佛敬祖宗一样，把向影心伺候得舒舒服服。即便向影心婚内一直与戴笠不清不楚，毛人凤依旧颟顸得“风淡云轻”。
而正是这个隐忍到极点的“笑面虎”，笑里藏刀，戴笠死后，迅速上位，竭尽款曲逢迎之能事，讨得蒋介石的欢心。蒋介石恨谁，他就暗戳戳除掉谁。败退台湾后，他的双手站满沾满了共产党人鲜血。1949年前后，我党按照中央关于解放台湾的决策部署，秘密派遣1500余名干部入台。由于大叛徒蔡孝乾出卖，岛内地下党组织遭到严重破坏，1800名地下党员被捕，其中被国民党当局公审处决的有1100余人。
1949年冬天，毛人凤得到一个重大消息：毛主席将出访苏联，与斯大林见面。这是毛主席首次走出国门，意义重大。可以说，举世瞩目，全世界关切。毛人凤盘算，如果能在这件事上“使绊子”，不仅能够让中苏关系出现转折，说不定还能立下奇特大功，实现蒋介石梦寐以求的幻想。于是，毛人凤找到美国派遣到台湾的特务头子布莱德，两人如同“苍蝇结交屎壳郎——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密谋出了一个恶毒的计划：利用此次机会，炸掉出访专列，秘密刺杀毛泽东。
此时踌躇满志的毛人凤手里准备好“两张牌”：一是安插潜伏在京的国民党保密局北平的万能潜伏台；二是拥有潜伏在东北的一支人数不少的国民党特务秘密武装。他向蒋介石汇报的如意算盘是：
“利用潜伏在北京天安门附近北平万能潜伏台进行指挥，北平、天津潜伏人员实施爆炸，东北地下技术纵队（国民党秘密武装）从两翼围追堵截毛主席乘坐的专列，先破坏长春等必经之路的铁路桥，然后在哈尔滨车站埋下定时炸弹。”
层层围追堵截、连环套的计划经过反复推演之后，得到蒋介石首肯，于是毛人凤就开始唤醒潜伏的特务参与行动，并训练培训特务准备空投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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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在参加完开国大典，处理了国内事务后，就于当年年底出访苏联了，因为苏联是新中国刚刚成立时最重要的盟友，在解放战争时曾给予中国共产党一定的援助。而且在苏联的带动下，朝鲜、蒙古、印度、越南、印度尼西亚、缅甸，保加利亚、罗马尼亚、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波兰、瑞典、丹麦、列士敦士登、瑞士、芬兰共计18个国家先后与中国建交。所以毛主席在1949年年底就赶往了苏联进行访问，这是新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国家间正式访问，也是毛主席人生中第一次走出国门。
但是这辆“毛泽东号”机车却没有正点发车，而是晚了几个小时才出发，因为在专列要经过的天津一座桥下发现了炸弹。
“毛泽东号”机车，是1946年10月30日，经中共中央东北局批准，将第一台由哈尔滨铁路工人们修复的机车，正式命名为“毛泽东号”。这是我国第一次用国家领导人名字命名的机车。解放战争时期，“毛泽东号”承担着运送部队和战略物资的光荣任务。解放军打到哪里，铁路修到哪里，“毛泽东号”机车就开到哪里。1949年，北平解放，“毛泽东号”随南下大军出关，于3月27日凌晨到达目的地丰台站，从此落户北京铁路局丰台机务段。1949年底被作为专列，承载毛泽东主席出访苏联的神圣使命。
而就在专列要出发前，公安人员和安保人员在天津杨庄大桥下发现了一枚足以炸毁大桥的炸弹，这枚炸弹正是藏在毛主席专列必经的大桥下。公安人员立即安排拆除工作，工作人员紧张的进行了几个小时的拆除，反复确定大桥的安全后，才让毛主席专列通过。
而天津公安能提前几小时发现炸弹，是因为北京市公安局截获了一份电报，经过密码破译人员的努力，电报的信息被破译了出来，电报中的内容令所有人都很吃惊，敌人妄图对毛主席的专列下手，并知道访问苏联的时间、乘坐的专列和途经的地点。
毛主席听闻此事后亲自向公安部做出了指示，要求将潜伏在北京城的所有敌对势力特工和反革命者一网打尽。那么查出这部电台，挖出隐秘的特务，是李克农同志代表中办督促北京市公安局必须执行到位的紧迫任务。可是，办案人员当时掌握的全部案情资料，只有神秘的电报和代号0409。而这个此前发报活跃的0409近期又缄默了。
高峰、乔剑、赵万刚等组成的专案组紧急分析案情，认为在天津大桥下的炸弹没有定时，说明敌人还不掌握精准的专列通过时间。而潜伏在京的特务必然需要活动经费，顺着这条思路，专案组调查从国外汇往北京、天津等地的款项，最后在天津查出有一笔从香港汇来的15000元港币，收款人是北京新侨贸易股份有限公司的一名女子，汇款尚有一部分未取出。
调查这个取款人的社会关系，发现，这名女子叫计采楠，解放前是在辅仁大学学习音乐的学生，曾经与英国商人同居，解放后英国商人潜逃。计采楠有个弟弟叫计兆祥，又叫计旭。1948年，24岁的计兆祥从国民党北平特警学校毕业，入职保密局北平站，在解放军入城后，要求所有参加过反动组织的成员自首登记，而计兆祥没有自首也没有登记。专案组分析，有可能计兆祥正是0409。于是，加强了对计兆祥居住地的监视。
计兆祥住在天安门附近的南池子，位于闹市中心，闹中取静，可谓是寸土寸金。这里曾是满清和民国王公要员的住宅区，解放后许多干部同志都住在这里。北京市公安局的无线电监测设备发现正是在这里又发出了代码为0409的信号。此时赵万刚以修电表的工人身份查这片住宅的电表，发现计兆祥家的用电量是普通居民的十多倍，用电高峰是在半夜。毫无疑问，他在使用大用电量设备，和半夜捕捉到的无线电讯号一致。
专案组仔细调查这套四合院大的人，发现只有计兆祥和老婆两人。老婆是清朝王侯的“格格”，是这套四合院的继承人，而计兆祥是“上门女婿”。其老婆没有工作，但酷爱打麻将和抽大烟。经常出门找牌友去打麻将。而老婆出门后，这个“上门女婿”独自在家，就发出了“滴滴答答”信号。那么可推断，这个“上门女婿”集台长、报务、情报、译电四职为一身，真可谓“万能”。专案组从截获的电报内容得知，毛人凤刚刚奖励1500港币的“万能潜伏台台长”并破格提拔为少校。
代表中央督办此案的李克农，汉族，安徽巢县（今巢湖市）人，身材魁梧，国字脸，正直憨厚，戴一副宽边眼睛，思维缜密。是久经考验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杰出的社会活动家、外交家，我党我军隐蔽战线的卓越领导者和组织者。在长期的革命生涯中，他以对党无限忠诚和高度负责的精神，在紧急关头保卫了党中央的安全，在关键时刻向党中央提供了决策性情报，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作出了重大贡献。现任中央军委情报部部长、中共中央情报委员会书记、外交部副部长，上将，亲自坐镇指挥这场和台湾保密局毛人凤上将的较量。上将对上将，可谓针尖对麦芒。
此时，李克农一声令下，赵万刚带领北京市公安局精干刑侦人员，突进南池子九洲湾43号。当公安人员抓获计兆祥之时，他正和老婆酣睡在被窝之中。计兆祥身体不断挣扎着，嘴里也不停叫喊着：“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赵万刚出示一张逮捕令，对着计兆祥说道：“计兆祥，老实点，你被逮捕了！”
听到这句话，计兆祥冷静了许多，他顺从地被公安人员从床上拉了起来。问他和他的老婆发报机藏在哪？他们矢口否认有发报机。
侦查人员搜索了房屋内外，没有发现发报机。赵万刚绝不相信计兆祥会让发报机不翼而飞，因为一个多小时前，还发现他在发报。于是就主动寻找。屋子里陈设简单，除了床，就是一个大衣柜，一张桌子，都很陈旧，床下也翻过了，大衣柜也翻过了，甚至挪开了大衣柜，衣柜后面也没有藏任何东西。
这时候，计兆祥换了一副脸面，他笑着对公安人员说道：“同志，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我可是好人啊，没干过违法的事情。你看，不是什么也没有吗？”
赵万刚将头靠在沙发上，一边思考还有哪里没有注意到，一边细心留意着屋里环境，他的目光在四处移动，然后定格在屋子的天花板上。
一般人家的天花板是素白的，没有任何装饰，而此处在素白的天花板一个角落上倒贴着一张圆形的《牡丹图》。既不是有设计的装饰，也非常扎眼别扭。越看越觉得诡异奇怪。下令让人拿下来，《牡丹图》揭开，后面是一个黑洞，从里面掏出了藏着美制电台、美制手枪，还有计兆祥之前发出的情报底稿。
罪证已经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计兆祥不敢再嘴硬，无话可说了，他整个人双眼呆滞，汗水一大颗一大颗地往下掉。赵万刚厉声问道：“你就是代号0409对吧？毛人凤刚提拔你为少校，北平站万能台台长？”
计兆祥再也无法否认了，颤抖着回答：“是……是……”
他承认自己代号0409，把搜集到的情报经常半夜通过电台向身在台湾的特务头子毛人凤直接传递。从潜伏到被抓捕，在短短两年时间里，他利用潜伏电台先后发电报215次，收发报文稿字数达3万余字。给新中国的建设事业造成了严重损害。比如，根据计兆祥发送的关于北平南苑机场的情报，1949年5月4日上午7时半，敌人派空军6架轰炸机对南苑机场实施了轰炸，共计投放炸弹30枚，炸毁我军飞机4架，死伤达24人。这次又受命指挥京津两地特务准备爆炸毛主席的专列。所以，不到26岁的他，刚刚被提升为少校。他老老实实交代了其他罪行和问题。
赵万刚立刻打电话告诉了坐镇指挥李克农将军。没有想到，克农同志表示要来现场看看。李克农在高峰、乔剑的陪同下来到计兆祥家中。
计兆祥此时已吓得瑟瑟发抖。李克农缓步走到计兆祥面前，说道：“你不要怕，我来是看你这位少校台长的发报技术，你就用这架电台，使用你原来的方式，给你的保密局长毛人凤拍个电报去，如何？”
计兆祥只好点头同意。
按照李克农的话，计兆祥发出的电报上写着：
“毛人凤，任你精心策划，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首都潜伏的万能台，被我们侦破。我们有强大的人民民主专政，有雄厚的群众反特的力量，你们的阴谋是不能得逞的，你们活动在哪里，我们就会在哪里侦破。
你们如果再执迷不悟，我们就来多少，歼灭多少，保你有来无回，告诉你，给你讲话的是李克农。
你听着，得人心者昌，失人心者亡，这是不可抗拒的历史规律，告诉你，发报的报务员，就是你所提拔的少校万能台台长计兆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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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毛人凤，在台湾正在等待进一步的消息。当电台接收讯号的“嘟嘟”声响起，毛人凤以为北平组得手，然后赶紧坐到电台旁边，等待译电。
当他接过电报，一字一句读完，顿时如雷轰顶，大脑一片空白，太出乎意料之外了，居然是共党对手李克农的揶揄和挑衅，气得浑身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之前他还跟布莱德信誓旦旦地夸耀“我‘万能台’就在共党鼻子底下，他们就是发现不了。”如今被对手李克农狠狠掐住了“七寸”，他的如意算盘终落空，毛人凤直接瘫倒在沙发上，感叹道：“李克农，我曾悬赏10万大洋捉拿的李克农……”
那是1931年4月25日，一个差点颠覆中共的重磅消息袭来。深夜，李克农收到钱壮飞传来的密信，李克农一看到密信，顿时五雷轰顶：“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中央特科负责人之一的顾顺章叛变，要前往南京向蒋介石汇报中共中央，共产国际在上海的机关和领导人住处”。他的叛变，意味着整个上海的地下组织暴露无遗，中央领导人随时可能受到生命威胁。李克农马上通过江苏省委工作的关系，将情报及时地传递给陈赓。当天晚上，他和陈赓见到了周恩来，然后立刻召集领导，采取紧急措施，将能带走的机密文件全部带走，不能带走的全部烧掉，中央领导和机关工作人员等全部转移。当大批国民党特务气势汹汹赶来抓人时，发现已经人去楼空。后来得知是李克农早了他们一步，为了抓捕李克农，国民党特务开出天价悬赏。
面对李克农这个老对手，此时的毛人凤，这个极其能“忍”的“笑面虎”，很快恢复了元气，这不过是一个小挫折，马上化气急败坏为挑衅和反击。他直接命电报员回电：“李克农你走着瞧吧，看看到底谁是最后赢家！”毛人凤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手里还握有东北那张牌。
于是毛人凤他派出精干特务张大平、于冠群，乘飞机准备飞哈尔滨市区旁的一片森林，准备在那里空降，带去了电台、武器和爆炸设备。
但毛人凤不知道的是，李克农其实已经知道毛人凤的两张底牌。在抓捕计兆祥时，现场搜到了很多电讯情报，其中就有毛人凤何时会派特派员，到东北来领导特务团展开暗杀行动的情报。于是，棋高一筹的李克农做出相应的部署。第二阶段的较量又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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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农派赵万刚、景文彬等飞抵哈尔滨，会同当地公安干警、驻军和民兵，布置下天罗地网，专门等台湾的特务前来“飞蛾扑火”。
果然，不久后的一个漆黑的夜晚，一架无国籍标志的飞机在距离哈尔滨不远的树林上空缓缓盘旋，两名军统特派员张大平、于冠群，背着降落伞从飞机上缓缓落下，却被早就埋伏在这里的我公安干警和人民解放军直接逮个正着，还未等站稳脚跟，就被擒拿铐上了手铐。毛人凤交待给他们的任务秘密来到哈尔滨，领导地下东北技术纵队，进行暗杀爆破活动，企图再次刺杀毛主席。却没有想到，一落地便钻进了插翅难逃的天罗地网。
从这两人身上搜到了美国卡宾枪、无线电台、气象监测器等工具，直接证实了这两人就是军统派来领导特务团进行暗杀行动的特派员。
面对审讯强大的政治攻势和压力，这两名特派员一时间面色如土，浑身筛糠颤抖，胆汁都吓破了，“竹筒倒豆子”他们把知道的情况全部说了出来。
张大平、于冠群交待，按计划将在第二天早上八点，在哈尔滨松花江饭店，和潜伏在东北的特务团接头，并给相关人员颁发委任状，以示鼓励。
情况汇报上来，身在北京的李克农想到了一个妙计：找人假扮“特派员”。于是，说标准普通话的赵万刚和景文彬化装成这两个台湾装束的“特派员”前去接头。目的是一举抓获破坏潜伏在东北的特务网。
第二天一早八点，两名台湾装束“特派员”，穿着上海裁缝在台湾西装店制作的西服，休闲潇洒，戴着墨镜，和礼帽，风度翩翩来到了松花江饭店，欲要和潜伏在东北的特务团司令马耐接头。马耐，身高马大，穿着大皮氅，马靴，一脸豪横。在饭店咖啡厅的酒吧台子前不耐烦踱步。
赵万刚走过去有一搭无一搭地说：“东北四大怪，大列巴大得像锅盖，冰溜子顶门用脚踹。”
马耐回答：“大姑娘嘴叼大烟袋，养了孩子吊起来。”
赵万刚说：“吸溜一口是西北风，大碴粥要熬三宿功。”
马耐答：“马绺子沟沟不长草，熊瞎子岛住着傻大嫂。”
赵万刚：“黑瞎子痒痒树上蹭”。
马耐答：“小媳妇装死板上钉”。
“蘑菇猴头分不清”。
“姑姑姨妈数不净”。
暗号对上了。双方握手。找座位坐下来。赵万刚叫服务生“咖啡加奶。您喝什么？”
马耐说：“烧刀子，来半斤！”
待服务生端来他们所点的咖啡和酒水走后，两人再次互相握手。赵万刚说：“鄙人张大平，中校。”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马耐说：“马耐，少校。”
赵万刚说：“失敬失敬。马大司令好”。因为有接头暗号和证明身份的文件，再加上这两位“特派员”文雅礼貌，很有气质，所以东北潜伏特务头领“东北纵队司令”马耐对两位台湾来“特派员”的身份并没有怀疑。
然后，赵万刚小声附耳用标准国语声称自己是奉蒋介石、毛人凤的命令，来见他的，并询问马耐的刺杀计划。
马耐小声表示，他们打算在哈尔滨铁路上埋下炸药，等毛主席专列来到哈尔滨时，等待时机，引爆炸药，然后分三路进攻。
当赵万刚询问“这次行动有多少人参与？”满口大碴子的马耐此时有了警惕，不想把家底都亮出来，即使是台湾的“特派员”也不行。就开始遮遮掩掩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它。
赵万刚看出了马耐的犹豫，就告诉他：“我这次来，是代表国民政府发委任状的，你不讲多少人，我怎么论功行赏呢？”并打开了手提箱，亮出里面满满一箱子钱，又马上关上了手提箱。
马耐看到了钱，眼前一亮。虽然犹豫是否亮出全部家底，但一想到论功行赏，还是动心了。他不情愿地把名册直接交到了两位“特派员”手中。“特派员”一看：居然整整有170人，这样的特务数量，一旦他们真的行动起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特务团名单已经到手，两位“特派员”也不再伪装，赵万刚把名单缓缓放进口袋，然后泰然自若地说道：“好戏该收场了。”其他公安干警一涌而出，把马耐拿下了。
接着，顺藤摸瓜，按照花名册，黑龙江省公安厅公安干警抓获了其余169名特务，不止是马耐，这些特务各个成为瓮中之鳖，再无逃遁之法。起获了电台2部，机关枪4 挺，步枪120支，手枪70把，迫击炮2门，炸药包和定时炸弹、手榴弹多箱，还查获了氰化钾等毒药。
至此，毛人凤的两张“王牌”，都被李克农一一拔除。这场精心策划的针对毛主席的刺杀阴谋，也就此告破。
1950年3月，毛主席在视察完东北后，乘坐专列安全返回北京，访苏之行顺利结束。
1950年6月2日，北京军事管制委员会军法处对计兆祥判处死刑，执行枪决。此外，马耐被枪毙，其他被捕特务也都受到严惩。
这时，李克农用马耐的发报机和发报员再次给毛人凤：“你们来多少，我们就消灭多少。给你讲话的是李克农。你们阴谋策划的新皇姑屯事件已彻底破产；你们吹嘘的‘万能潜伏台’已被破获。东北的特务团悉数被抓。这种教训你还不接受吗？寄人篱下，好景是不会长久的。人民政府对你们有国人共睹的政策：既往不咎，将功折罪；率部归来，立功受奖。我李克农保证你安全。”
毛人凤再次气急败坏，但命令发报员发报称：“别高兴得太早，棋还没下完，输赢未定，不必性急。”
看来，国共两党两位上将的过招，还没有结束。毛人凤还会出什么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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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电报，毛人凤这“笑面虎”还是忍不下这口气，拍桌子，骂道：“他奶奶的，李克农一再羞辱老子。奇耻大辱，老子还要派人去，不信你能抓干净！”于是决定再派高手回北京重建电台小组。为了能够与台湾方面的国民党情报机关取得联系，电台成为了这些间谍们最重要的工具。
那么，派谁去呢？段云鹏，那是蒋总统用来专门执行“天字号”刺杀案的，毛人凤还调遣不动这个“赛狸猫”。于是，矬子里拔将军，这个人必须熟悉北京的情况，有人脉，擅于隐藏。还要做好长期隐藏的准备。那么，这个人选是谁呢？
毛人凤想来想去，想起了选择了有着十余年特务工作经验的秦应麟。毛人凤他寄予厚望，希望其能够在平津一带重新建立起电台并在那里扎下根来。还有秦应麟的妻子在北京，有利于他利用亲情关系展开情报工作。
可是，秦应麟并不想回北京送死，因为他在1949年2月从徐宗尧手里拿到潜伏经费后，就没有潜伏，而是把全部经费二十五根金条买了从北平飞往台湾的最后一班机票。来到台湾后，他不被重用，到处受排挤，最后，靠打篮球维持生活。秦应麟在军统中曾是出色的篮球爱好者。中距离投篮和远距离投篮命中率很高，台湾到处是从大陆来的老兵，业余生活枯燥，就举办各地区的篮球联赛。加入了篮球队，有饭吃，有衣服发，赢球了还有丰厚奖金。秦应麟为了得到更多上场机会，他每场球赛都玩命，有“拼命三郎”之外号。他转辗各队，成为香饽饽。
毛人凤紧急召见了秦应麟。交代给他任务。秦应麟知道前几拨特务被北京市公安局都清除了，于是，他想尽托词软磨硬泡，提出电台没办法携带，到处关卡严密搜查等等。
没想到毛人凤早就有周详的准备，他早就和美国顾问包瑞德商量好下一步的具体步骤，慢条斯理地说：“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问题，早就给你考虑好了。美国战略情报局留在北平在那里有五部电台，美国战略情报局撤出北平时，把这五部电台交给民盟中央副主席张东荪保存起来了。你到北平可以找民盟中央副主席张东荪要一部，归你使用。”而且毛人凤还封官许愿，任命秦应麟为“保密局直属天津特别组”中校组长。发给他四本密码本及活动经费——13两黄金、4320块银元。
秦应麟拿了经费回到住所，藏好了东西，拿上一部分钱，就去赴约会。原来他篮球打得好，在台北有了女性追求者，早把大陆的老婆忘在一边去了。所以，他频频和女友约会，花天酒地，软磨硬泡，迟迟不肯出发。
这天，在“椰岛酒吧”，他和女朋友约会，喝酒，越喝越伤心，依依不舍。甚至大声说：“我就是不想回大陆送死，可是上峰偏让我去送死！他妈的，10几两黄金算个屁，几千块银元算个屁，命都没了，还花什么？再说，真去了北平，这点钱用不了几天就花完了，然后吃什么？喝什么？就是让我去送死啊！不是死在天津，就是北京。”他的女朋友劝他少喝点，回去吧。说完，搀扶着酩酊大醉的秦应麟回去了。
“椰岛酒吧”的老板是我党早在台北的卧底，听到这些信息，很快通过密电报告了大陆公安部门。因此，京津冀各级公安已经得到信息，做好抓捕和应对准备。
秦应麟从台湾出发前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五花大绑吊在绞刑架上，对他施以绞刑的正是北平站站长徐宗尧！醒来后，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放在了脖子上，惊出一身冷汗。可是军令难违。不祥之兆，伴随着他踏上了旅途。
秦应麟并不是善茬，毛人凤之所以点将于他，因为他素有“鬼点子”“小诸葛”之称。他没有乘坐客机，也没有乘坐海船。既没有在天津口岸上岸，也没有在广州或青岛口岸上岸，而是从香港取道莫斯科，从莫斯科乘坐火车在北京前门火车下车。他持有苏联护照，身份是地理学家，入住了地矿学院招待所。
他说一口流利的俄语，以学术交流的学者身份在地矿学院交流学习，并还登上讲台讲述地理与石油生成的条件。这得益于他早年确实是留学苏联莫斯科大学地矿系，就是在莫斯科大学的被中统特务发展入了中统。后来，在1946年回国。
秦应麟，河北定兴县人，现年36岁。1946年回国后，担任国民党保密局河北组组长，活动于涞源、阜平、易县和定兴一带。搜集过毛主席住在阜平城南庄的情报。致使保密派遣飞机轰炸城南庄，企图杀害毛主席。1948年8月，平保战役吃紧时，秦应麟率全组人员逃到北平，次年2月该组被撤销。在北平，他其实认识人很少，没有开展什么工作就被遣散了。
此次回到北京，秦应麟不得不“此去灵台招旧部”。来到北京后，把隐藏在各处的“小鬼”召集起来。凭美国顾问包瑞德的亲笔信，他找到民盟中央副主席张东荪，拿到了一部美国人的电台和发电机。并迅速把电台转移到北京偏远郊区。秦应麟吸取了以往潜伏组、潜伏台被破获的教训，采取了一些新的方式和方法：一是组、台分开，秦应麟本人匿居北京市区，将电台架设在远郊农村，情报组隐蔽在前门外某货栈，情报组人员与电台不直接发生关系，由秦应麟的妻子卞书兰负责中间联络。二是秦应麟与妻子卞书兰分开居住，都用了化名秘密联系。三是联系的人都必须是情报组人员的亲戚和故旧，这样以亲友名义接触，有利于隐蔽。
他的旧部钮益培家在远郊农村偏僻处，极易掩护电台。架台地点确定后，用矿石收音机天线伪装掩护。1950年5月28日，秦应麟开始向台湾保密局总台正式通报。“天津组密报：宋时轮部携苏式80吨重型坦克和喀秋莎火炮入朝”。不过，他的每次发报，都被我公安部门破译。只是信号来源捉摸不定，忽东忽西，忽南忽北。
但是很快，秦应麟就发现了问题，尽管有了发电机，不需要和百姓争电用，但是发电机的噪音大，必须选择远离人居住的地方，以免被发现。但是靠近山，大山的屏蔽，让无线电信号弱，必须找开阔地发射信号，或找制高点发射信号，秦应麟恐怕在一个地方发报时间长了，被人发觉。于是，把电台频繁转移天津、保定、北京近郊的山区或旷野密林里，发一次报，换一个地方，和共产党的无线电侦测车玩弄“捉迷藏”的游戏。但是，他的手下，天天跟他要钱，说：“头，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帮你玩命，给钱，钱少了，这活我们可不干！”经常出现不给钱，就罢工的局面。秦应麟感慨，“如今人怎么一点信仰和理想也没有，只向钱看？”他的话，如同放屁，手下的人根本不理会。
李克农将军知道了新的敌特电台又出现了，一定是毛人凤所谓的下一步棋局。就把新一轮和毛人凤的较量任务交给公安部副部长杨奇清。杨奇清把北京市公安局破案能手赵万刚和助手景文彬都借调过来，从各地抽调了精兵强将，组成了一个超强专案组，接着和毛人凤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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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赵万刚喜得贵子，艾梅顺利生产下一个胖小子，体重6斤半。岳父艾澜涛、岳母宋焕荣和赵万刚都来医院病房看望，高兴得合不拢嘴。赵士奇和沙亮也来病房看望艾梅，大家都喜欢这个胖小子，是新中国第一代新生儿。赵万刚问艾梅：“你想给儿子取什么名字？”
艾梅说：“那是你的事，儿子我给你生下了，名字由你起。”
赵士奇主动说：“叫赵长丰吧，盼望新中国连年丰收，我们大家都能天天吃得饱饱的。”
艾澜涛说：“长丰不错，可以做为小名，大名还是文雅一点好，我看叫赵堃硕，字长丰。可好？”
赵万刚说：“岳父有学问，很好，赵堃硕，字长丰。”
艾梅说：“为什么必须姓赵？姓艾不行吗？我叫他艾丰！”
宋焕荣说：“闺女，你爱叫他什么就是什么，上户口，还是赵堃硕吧！这个社会，就是男尊女卑，生孩子随爹姓。”
赵士奇说：“孩子多名多姓好，寄托了各方面的希望，肯定聪明，长大成为栋梁。我们各叫各自喜爱的！”
于是，在这个家里，孩子有了三个名字。艾梅偏爱叫孩子为艾丰。
赵万刚问岳父。您在政协，可认识民盟中央副主席张东荪？”
艾澜涛说：“认识，张东荪，原名万田，字东荪，出生于浙江杭县。历任南京临时政府大总统府内务部秘书、上海中国公学大学部部长兼教授、中国国家社会党中央总务委员、中国民主同盟中央委员及中央常务委员。在新政协第一届全体会议上，张东荪不仅是大会主席团成员，还当选为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委员。朝鲜战争爆发，美国仁川登陆。他在民盟中推动不要出兵朝鲜的提案，愿意当中国和美国之间的协调人，劝说美国不打中国，也劝说中国不打美国。但是，遭到民盟委员的一致反对。”
赵万刚说：“对，民盟举报他，要公安把他抓起来呢。”
艾梅听到后抗议说：“你们怎么在产房里谈工作，出去！别给我添堵！”
赵万刚只好不说话了，向各位请假说：“公安部借调我到专案组去，事情急，我先走了。拜托岳父岳母好好照看艾梅和孩子。”
沙亮问：“叔叔，你干什么去？”
赵万刚说：“抓特务！”
沙亮说：“太棒了，抓特务！把特务都抓起来！”
7
专案组热火朝天地开始了工作。7月初，公安部监测台又破译出这部电台密报。内容是，秦应麟所带回来的经费，很快就用光了。他发给毛人凤的“天津组”密电大多是要经费。提出不能电汇，最好由人携带现金，转交过来。这些密报，被公安部门一一破译。
但是经过一段时间工作，公安部监测台确定，这个神秘的潜伏电台不在天津。在平谷测出有异常声音，但由于专案组错误地判断敌潜伏台不可能架设在农村，监测台和检测车就没有向远郊展开搜索，专案组的方向也集中在市内访查，没有向远郊农村布置侦察工作。虽然监测台每天都能从空中截获敌台的收发电报，但在地上却没有找到神秘的潜伏台架设地址的任何线索。
而此时北京市公安局接到民盟举报，要求把张东荪抓起来。于是冰山一角被发现。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胡晓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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